中国医学院研究：新冠康复者复发可能性小 产生一定抗体后不具传染性

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动物实验研究所秦川团队3月15日在科学预印版平台bioRxiv在线发表未经同行评审的题为《新冠病毒可能不会再次感染已被感染的猴子》的研究论文。

结果显示，被新冠病毒感染过一次的猴子，在康复后不太可能会被同样的病毒再次感染。

猴子实验未提示复发风险

研究通过对4只感染了新冠病毒的猴子当中存活的3只猴子进行试验，发现当这些猴子的症状缓解，两次核酸阴性，无法检测出病毒载量，也就是达到了康复标准后，再用相同剂量的病毒对其进行感染，尽管被再次感染的猴子体温有所升高，但是核酸检测仍然呈阴性，病毒无法在体内复制，对肺部等组织也不再有损伤。

作者表示，自2月以来，广东省及其他地区约有14％的出院患者出院后测试呈阳性，必须返回医院进行观察。对患者从最初感染中恢复后是否具有复发或再次感染的风险的怀疑引起关注。研究通过对非人类灵长类动物模型，进行病毒攻击，未发现有再次感染的可能性。

上述研究还显示，通过对猴子的中和抗体水平进行监测发现，猴子如果在感染新冠病毒时，体内产生了中和抗体，那么再次感染可能不会发生。相应地，康复患者体内如果能产生专门的抗体激发针对新冠病毒的免疫，那么康复后也不会具有传染性。

此外，研究者表示，再次感染病毒的猴子的肺部等组织中病毒不再复制，这意味着新冠病毒可能不会隐藏很长时间。

基于以上原因，研究者初步认定，所谓的核酸复阳，原因可能是假阴性造成的，而不是再次感染复发所导致。研究者呼吁，检测技术应该不断精细化，抗体检测和下呼吸道的咽拭子检测是新冠感染治愈不可或缺的条件。

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校长王辰院士近日在谈及核酸复阳问题时也表示：试剂、采样、检测三个环节都需重视，与其纠结核酸复阳，不如追问是不是真阴性。

军队前方专家组组长刘又宁也表示，抗体检测在临床上是很重要的，比核酸检测更有意义。因为核酸检测只能得出是不是有病毒存在的结论，无法判断病毒是死是活，而急性抗体IgM的阳性意义很大。刘又宁教授说道，我们因此把血清学抗体检测称为金标准。

不过抗体检测的效果目前仍在研究观察阶段，专家认为未来有望被纳入出院标准。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医学影像科主任徐海波教授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入院诊断增加了抗体检测，抗体检测的效果目前处于研究观察阶段，后续的诊疗方案还会继续改进的。

第一财经记者查询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网站显示，截至3月16日，已有8款IgM/IgG抗体检测试剂产品获得注册证。

首次提及抗体依赖性增强

研究还对疫苗研发当中热议的抗体依赖性增强作用（ADE）予以提示。作者指出：高水平的中和抗体被认为能对新冠病毒的感染起到保护作用，但是低水平的中和抗体容易增强新冠的感染性，并触发抗体依赖性增强作用（ADE）。

尽管抗体依赖性增强作用的机制尚未被解释，但是危害性已经非常明确。抗体依赖性增强会导致接种疫苗的人感染病毒时，不但不能预防感染，反而会使病情恶化，因此也成为阻碍开发病毒疫苗的绊脚石之一。

美国贝勒医学院国家热带医学院院长彼得霍特兹（PeterHotez）博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现在有大量的疫苗正在被研发，但是风险不容忽视，尤其是抗体依赖性增强作用并没有被严肃对待。降低这种风险的方法是，首先你要证明它不会发生在实验动物身上。

但中国学者有不同的观点。江苏省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副主任委员、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感染性疾病科主任医师颜学兵教授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抗体依赖性增强作用在有些疾病，比如登革热等有数据提示，但是对新冠病毒是否有同样的作用，好像还没有数据。

在上述研究中，研究人员用不同的抗体滴度来监测猴子产生抗体阳性的情况。研究中的猴子均没有表现出抗体依赖性作用，这些猴子的中和抗体的水平可与新冠康复者进行比较。

康复者体内持续存在高水平的中和抗体的研究对明确新冠疫苗研发具有重要意义，对临床研究也有指导意义。

疫苗通常使用病毒抗原来活化人体的中和抗体。颜学兵教授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中和抗体主要是用于疫苗开发的抗体，这与其他用于诊断的抗体不同，中和抗体是具有中和病毒作用的。

此前一位中国疫苗研究团队相关负责人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对新冠病毒而言，我们希望能只用S蛋白中的受体结合区RBD蛋白来活化人体的中和抗体，从而取代完整的S蛋白。因为有研究数据提示，非RBD区活化的抗体可能对人体是有害的，会形成抗体依赖致病加重现象。

这项猴子的中和抗体研究对疫苗的开发意义很大。一位曾任职于中科院上海巴斯德研究所的病毒免疫科学家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目前包括美国强生公司和法国赛诺菲公司在内的研究机构和制药公司正在研发20种候选的冠状病毒疫苗。美国政府已经拨款30多亿美元用于冠状病毒治疗和疫苗。

与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合作的生物技术公司Moderna是离疫苗人体测试最近的机构，它宣布计划本月在西雅图对45人进行试验。周一该公司的疫苗将率先用于首位参与接种的志愿者身上。

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此前表示，将在动物与人体身上同时进行疫苗抗体依赖性增强的风险测试，以证实让更多人接种疫苗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