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重症患者多见肝损伤病毒侵袭路径有待研究

2020-03-06 16:37已围观次

新冠病毒对肝脏的损伤有多大？近日，中国科学院院士、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感染性疾病诊疗与研究中心主任王福生团队在《柳叶刀·胃肠病学》杂志上发表述评，分析新冠肺炎患者肝损伤情况及原因，并呼吁进行后续研究。

王福生团队的述评指出，截至目前，至少有7个相对大规模的病例研究报告了新冠肺炎患者的临床特征，其结合自己医院的现有数据显示，2%-11%的新冠肺炎患者本身就有肝脏基础疾病，14%-53%的进展期患者丙氨酸转氨酶（ALT）和天冬氨酸转氨酶（AST）水平升高。ALT和AST是重要的肝脏损伤指标。

王福生团队也对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收治的56名住院患者进行统计分析，发现有30例出现谷氨酰转肽酶（GGT）升高，占54%。GGT是诊断胆管细胞损伤的生物标志物，不过目前尚无公开研究报道新冠肺炎患者GGT指标的变化。

多项研究发现，重症患者肝功能异常比例更高。武汉市金银潭医院副院长黄朝林等人1月24日发表在《柳叶刀》上的文章分析了13名已经在重症监护室（ICU）中接受治疗的新冠肺炎重症患者，其中8名患者AST升高，占比达到61.5%，而在28名不需要ICU监护治疗的患者中，仅有1/4，即7名患者AST升高。

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团队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一篇研究报告了来自31个省/市/自治区552家医院的1099名患者临床特征，在非重症患者中，AST升高比例为18.2%，而在重症患者中，这一数字达到39.4%。

王福生等人在述评中表示，新冠病毒感染者肝损害的直接原因可能是病毒感染了肝脏细胞。有研究显示，约2%-10%的新冠肺炎患者会出现腹泻症状，并在粪便和血液样本中检测到新冠病毒核酸，提示病毒可能通过消化道或血液循环侵袭肝脏。

此外，与SARS病毒类似的是，新冠病毒也是通过与血管紧张素转换酶2（ACE2）受体结合的方式进入靶细胞，感染上呼吸道和肺组织细胞，此前有针对SARS患者的病理学研究证实病毒存在于肝组织中，但由于病毒滴度相对较低，并未检测到病毒包涵体；最近有尚未经过同行评议的论文显示，ACE2在新冠肺炎患者胆管细胞上表达较高，述评指出，这也提示新冠病毒可能直接与ACE2阳性的胆管细胞结合，导致肝功能异常。

不过，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曾对一例新冠肺炎死亡患者肝组织进行病理分析，结果显示，其肝脏中并未发现病毒包涵体。

除新冠病毒直接感染肝脏细胞外，药物也可能导致肝损伤，如据财新记者查询，抗病毒药阿比多尔的不良反应就包括血清转氨酶升高，“这解释了不同队列研究中肝脏损伤的发生率存在的较大差异”，述评称。此外，免疫介导炎症，如细胞因子风暴和肺炎相关缺氧，也可能导致新冠肺炎危重患者肝损伤，甚至发展成肝衰竭。

述评称，新冠病毒感染者出现的轻度肝损伤通常可逆，且可以自愈，但当出现严重肝损伤时，王福生团队所在中心会给这些病人服用保肝药物。

王福生团队认为，新冠病毒感染对肝脏的潜在影响应仔细研究。慢性肝脏疾病是全球主要疾病负担之一，中国约有三亿人患有肝脏疾病，如慢性病毒性肝炎、非酒精性脂肪肝、酒精肝等，但现有研究尚未对患者的基础肝脏疾病状况进行详细评估，也没有研究基础肝脏疾病与新冠肺炎进程之间的关系。

述评指出，对于新冠肺炎患者，免疫系统功能障碍，如低淋巴血症、CD4+ T细胞数量降低、细胞因子水平异常、包括细胞因子风暴等是都是常见症状，这些指标或与疾病严重程度及患者死亡率密切相关。

此外，述评提示，由于患有肝硬化或肝癌的患者免疫功能低下，患有这些疾病的患者可能对新冠病毒更易感，因此感染新冠病毒对这些患者原发肝脏疾病的严重性、死亡率及并发症的影响也需要更大规模研究。

而那些患有晚期肝脏疾病，尤其是年纪较大且存在其他合并症的患者免疫力更低，这些患者感染新冠病毒后需要密切监测临床指标，或针对患者制定个性化治疗方案。而针对新冠病毒感染导致肝脏损伤的原因，以及肝脏相关基础疾病对新冠病毒治疗效果及临床转归的影响，后续研究也应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