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为何感染新冠病毒？相关研究观点不一

2020-03-06 07:57已围观次

对于新冠病毒是否具有母婴垂直传播风险，学术界十分关注。论文预印平台bioRxiv上一项未经同行评议的研究认为，新冠病毒的功能性受体ACE2在母胎界面以及胎儿器官的特定细胞类型中广泛表达，由此冠病毒具有母婴垂直传播的潜在可能。

新冠病毒是否存在母婴垂直传播？这一问题讨论已久。母婴垂直传播指在围生期病原体通过胎盘、产道或哺乳由亲代传播给传给子代的方式。此前，武汉曾出现出生仅36小时的新冠确诊婴儿，引发公众对母婴安全的担忧。然而，至今尚无证据表明新冠病毒可导致母婴间垂直传播。

新研究为母婴感染问题带来新信息。近日，预印平台bioRxiv发表论文《ACE2在母胎界面和胎儿器官中的表达显示了新冠病毒母婴垂直传播的潜在风险》。该研究来自中国医学科学院的研究人员，通讯作者为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心血管病国家重点实验室Li Xiangjie。研究团队收集了在线可用的单细胞RNA测序数据，以评估ACE2在母胎界面和多个胎儿器官中的特异性表达。

ACE2全称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是人体内一种参与血压调节的蛋白，在肺、心脏、肾脏和肠道广泛存在。作为新冠病毒的关键受体，ACE2可称病毒侵入的“入口”。

胎盘和蜕膜是妊娠期间主要的母胎界面，研究团队观察到，胎盘和蜕膜内的4种细胞类型表达了ACE2基因，包括蜕膜基质细胞、蜕膜血管周细胞、胎盘绒毛细胞滋养细胞和合体滋养层细胞。这些表达了ACE2基因的细胞将可能为新冠病毒感染提供“通道”。ACE2也在胎儿心脏、肝脏和肺部细胞中表达。

同时，研究团队分析胎鼠和新生小鼠肺部的研究数据发现，ACE2基因的表达情况随时间动态变化，在新生小鼠在出生后1-3天ACE2表达水平极高，这让新生小鼠成为新冠病毒潜在的易感对象。尽管人与老鼠对病毒感染的应答反应是否一致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上述发现仍然提示了新生儿的感染风险。

上述研究让人联想到多起新生儿感染事例：2月5日，武汉儿童医院确诊两例新生儿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例，最小的确诊婴儿出生仅30小时，其母亲为新冠肺炎确诊患者。同一天，河南信阳中心医院也出现了出生仅5天的新冠确诊男婴，其母亲则在产后第2天已确诊感染。

不过，根据现有文献，新冠病毒是否会造成母婴垂直传播仍难“一锤定音”。2月18日，同济大学金莉萍团队在《生殖与发育医学》（Reproductive and Developmental Medicine）在线发表研究，与前述bioRxiv上的论文结论相左，该团队则提出，ACE2在母胎界面的各种细胞类型中表达均非常低，提示母胎界面可能不存在新冠病毒潜在的易感细胞亚群。

金莉萍团队认为，确诊新冠肺炎的新生儿更可能是因为接触传播感染病毒，因为产妇分泌物可能在分娩过程中会与孩子接触。两篇文章差异可能由于单细胞测序的实验设计不同导致。

无论如何，是否的确存在垂直传播，仍需临床上进一步研究。此前，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曾于2月12日在《柳叶刀》在线发表了对9例新冠确诊孕妇临床数据的小样本研究，文章提出，6名患者的羊水，脐带血，新生儿咽拭子和母乳样本的新冠病毒检测均呈阴性，尚无证据表明新冠病毒感染可导致严重不良新生儿结局，也无证据表明新冠病毒可导致母婴间垂直传播。考虑到该研究样本数量有限，上述初步结论有待更多临床数据佐证。

据了解，在SARS感染孕妇的新生儿中，也未发现围产期母婴间垂直传播的直接证据。北京大学第三医院院士乔杰在《柳叶刀》评论文章中对SARS和新冠病毒进行了比较：感染SARS的孕妇容易出现不良的母婴并发症，如自然流产、早产、宫内生长受限，以及需要气管插管、重症监护等。而根据相关研究和其团队从武汉多家医院了解到的情况，与SARS相比，“感染新冠的孕妇似乎出现较少的母婴并发症和不良妊娠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