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店主反抗施暴被刑拘后续：不构成犯罪已获释

2019年1月27日夜间，上海市浦东新区东明路一间美发店发生十多人参与的疑似打架斗殴事件，四天后，店主陈伟及数名员工因涉嫌寻衅滋事罪被刑事拘留。陈伟家属表示，事情是由于对方到店挑衅、先动手打人而起。财新记者获悉，近日陈伟被认定不构成犯罪，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决定予以释放。

不过，该美发店有两名员工被认定扰乱社会治安，被处于行政拘留10日的处罚，他们为此在警方留下一笔违法记录。代理该案的律师表示，店员家属正在考虑是否对此提起行政复议。

陈伟被刑拘后，他的妻子李霞曾主动向媒体提供三段视频。李霞辩解说，虽然自己一方参与打架的人数比对方多，但事情的起因是，当晚有五个人到美发店讨要工程款，其中四人进店先围住陈伟讨要钱财，然后动手殴打美发店员工。李霞说，双方的债务纠纷只涉及三四千元。

事发以后，打架的双方都有数人被警方刑拘，所涉罪名都是寻衅滋事罪。财新记者未能联系到讨债一方。李霞说，自己曾向警方人士打听对方的供词，“听说对方的说法是陈伟喊了店员来围攻他们，对他们进行了持械殴打”。

李霞不认可这种说法，认为本方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她对财新记者说，店员们无非是想将挑衅的一方留在原地，把他们交给警察；从四名黑衣男子到店挑衅至警方赶到，期间不超过15分钟。监控视频也显示，打架双方都曾抄起过东西，挑衅一方捡起金属垃圾箱的盖子，一名店员则拿了一根小棍。3月1日，浦东警方将陈伟提请检察院批捕。陈伟的律师转述，警方内部对这起案件有不同看法，但仍然决定报检察院批捕，“看检察院的意见是怎样的”（详见财新网：“” ）。

上海浦东新区看守所出具的释放证明书显示，陈伟因涉嫌寻衅滋事罪，于2019年2月日被拘留。现因“不构成犯罪”，根据《刑事诉讼法》第91条之规定，经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决定，予以释放。释放证明书并未写明陈伟为何不构成犯罪，不过根据《刑事诉讼法》第91条，检察院不批准逮捕的，公安机关应当在接到通知后立即释放。

近一年来，正当防卫屡屡引发争议，焦点在于防卫一方是否有义务在防卫同时精确判断对方是否处于侵害过程中、在法律上属于何种侵害，等等。例如，2018年4月至6月，一名年轻男子应追求一王姓女大学生未果，便多次携带刀具、甩棍到对方家中、学校进行骚扰，给女方发含死亡威胁内容的短信，女方及其家人为此多次报警。7月11日，王磊到女方位于河北涞源的家中，先用携带的凶器击伤女方的父母，见对方也取出刀具和铁锹后仍追赶其追求的女性，最终被三人合力打死。2019年2月24日，涞源县公安决定不追究王姓女生刑事责任；3月3日，保定市检察院认为女大学生父母的行为也属于正当防卫，作出不起诉决定。

2018年12月26日，在福州工作的黑龙江籍保安赵宇偶遇一女子被殴打，遂见义勇为上前拉拽制止并踢踹施暴者，造成其重伤。赵宇先是被刑拘，后办理了取保候审。获释后他在社交媒体上发声求助，引发广泛关注。2月21日，福州市晋安区审查认为当事人赵宇的行为属正当防卫，但超过必要限度，造成了被害人重伤的后果；鉴于赵宇有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为弘扬社会正气，鼓励见义勇为，综合全案事实证据，对赵某作出不起诉决定。3月1日晚间，最高检察院发布消息，称对赵宇见义勇为一案的处理作出纠正，认定赵宇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依法不负刑事责任。

财新网专栏作家、上海律师邓学平认为，只有涞源反杀案、福州赵宇案这样的案例不断累积，正当防卫的边界才能越发清晰、越发稳固。

陈伟、李霞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