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民间艺术？

文 | 龚恒超

幼年时，但凡一见“艺术”一词，便肃然起敬，但那时不知民间艺术为何物，以为艺术只城市才有。以现代学术的定义，搜寻农村农民生活的时空，竟然发现遍地是艺术，对城市把艺术故作“神圣化”哑然失笑。村居的建筑风格、木匠的盘龙雕花、手工的布鞋手帕、篾匠的精细编织等等，以物质形态存在的艺术无处不在；走村串户的说书人、流动乡村的戏班子、祝寿贺喜的皮影戏、欢庆节日的舞狮玩船，又以非物质形态艺术活跃于民间。

玩旱船。逢年过节，民间盛行玩旱船的习俗，这种民间艺术据说在明末清初就已盛行。旱船是依照船的外观形状用竹篾制成的小船，是一种在旱地上模拟水中行船的民间艺术，船上装有带尖方顶，人们叫它“蔽棚”，用四根约一米的小柱子撑着与船身相连，船身长两三米，宽七八十厘米，船下无底，船底四周以棉布裙围缀遮挡，避免坐船人露脚。旱船从上到下装饰以红绸、纸花为主，造型美观，色彩鲜艳；顶棚上有的悬挂彩灯、彩带或其他装饰物，下面围缀上绘有蓝色的水纹图案。远远望去，竟酷似真船。

坐船者用绸带将船身系于腰间，有的背在双肩上，前进后退作行船状，由于表演者的双脚被船上的围缀所遮盖，走动起来如女子坐船在水中划行。坐船者原来都是男扮女装，现在也还有一些是男扮女装的，但多数是由女子化妆后直接饰演姑娘、媳妇。坐船者在表演中，模仿船在水中行驶的状态有：起锚、开船、拨水、波浪行、卧船、翻身、跨船、下篙等；坐船者表演的动作有：跑步、碎步、蹲步、搓步、慢步等。坐船者的表演需要有较高的艺术手段，既要和撑船人密切配合，又要表演女子的各种修饰动作，而且还要操纵船身，模仿船在水中行驶的各种形态，形象地塑造出水面行船的各种情景。

撑船者一般一人，也有数人撑船的，分别称之为“头道篙”、“二道篙”，划桨引船，在前头带路，做出各种各样的划船动作，另外还可由一至二人分别扮演村姑或老婆帮船。撑船者的动作有：旋风飞脚、翻跟头、单叉、双叉、爬虎、跑步、搓步、摇桨、撑篙、起放锚等，帮船者的动作要滑稽、诙谐，这些演员武把式要好，才能演得精彩。

玩旱船所用的服饰道具除旱船外，还有船桨、撑篙、戏衣、饰物等。玩旱船使用的乐器有大锣、小锣、鼓、镲等打击乐器，也有的地方加上一至两支唢呐伴奏，气氛热烈，情绪活跃，具有浓郁的地方风情和民族色彩。

玩旱船的表演以跑圆场、走“八”字、摆画面、亮把式为主，边跑边唱。唱歌以地方小曲为主，有“门调”和“小调”之分。“门调”就是在人家的大门口随口编的，见啥唱啥，一般多为赞美之词、吉祥话或笑话。“小调”即为固定的地方色彩浓厚的民歌。由于离开故乡很久，现在已经不记得曲名。唱的时候通常还要有一群帮腔的人，烘托民歌群起群和的效果。

表演一般逐村逐户地进行，一户门口要唱两三段门调或小调。如果主人也爱唱，对起歌或闹起笑话来，那就唱得多了。如果表演得好，主人会在你要走的时候，放一挂小鞭炮，挽留你，这时就要重新唱一曲，也有可能再三挽留，那就再三地唱。玩旱船表演每到一个村庄，几乎全村的人都要来看热闹，人山人海，喜气洋洋。目前玩旱船已作为一门民间艺术，既在逢年过节表演，也可单独组织表演队在重大节目中表演，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

皮影戏。皮影戏我们那里叫“影了戏”，是用灯光照射牛皮制作的人物侧面剪影来表演故事，是汇音乐、绘画、雕刻、戏曲、表演等艺术为一体的古老而独特的戏曲形式。这是一种古老的艺术门类，国内很多地方都有这种艺术记载，并非豫南独有。